bg纯爱战士,有点洁癖,偶尔搞点别的

裘医 七夕 [玫瑰与墓志铭]

@貂貂 女人,你看着办(滑稽)



[我生来就是为了和你相遇,相知,相爱。但是如果你不在了,这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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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云卷把迷离的阳光完全遮挡,只让细细密密的雨丝穿过那些微小的缝隙降临到大地。

在这个灰色的世界中,一朵白色的不知名花朵被雨滴打落,花瓣沾着水飘飘然落地,极优雅舒缓。

她眨眨眼,把一只手伸到眼前看,看着雨丝从那发白得有些透明的手指中穿过,将手掌来来回回曲张抓握,似乎是在看它的灵活程度。她身上还穿着一条白裙,那是她记得自己最后穿的衣服。

她……不是死了吗?

“这片土地里,埋藏着裘克先生的挚爱,艾米丽·黛儿小姐……”

抑扬顿挫的宣读把艾米丽的思绪拉了回来。视线由双手向下移动到那一群身着黑衣的男男女女上,他们长相各不相同,却全都面色沉重。一个年龄看起来不大的女孩正低声哭泣着,因为怕影响到他人而不敢放声大哭的委屈看得她心头揪痛。

这是她的葬礼吧?这是艾玛,那是杰克先生,那是玛尔塔……有她的朋友们,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们在干什么。”

她和黑衣男女们一起抬头看向这句话的主人,红发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西装,线条精练的裁剪把他的身材优势完全凸显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细微的雨里,像一团张扬的火,任那些细微的小东西淋湿他火红色的头发把它们黏糊糊地粘在皮肤上,“她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一窝蜂涌出来?”

正例行公事的神父愣了愣,抬头看向一边瘦高的黑发雇主,眼神中传递着疑惑。在雇主看了眼前来捣乱的人,对着他摇了摇头后,神父心领神会地转过身退了下去。

“裘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过去,站在离男人不远处的对立面,她有一头漂亮的栗色卷发,脸上的泪痕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扎眼,“……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玛尔塔!”

一个年轻男子急促地叫了一声,正要冲过来,被裘克抬起手制止了,“我不是监管者了,做人的第一课我学会了控制情绪。”

他脸上的笑带着一种故作轻松的虚假,无力地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态,“你们走吧。”

在听着下面这些人交谈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脚可以在空中踩来踩去。于是她轻轻踏着空气朝下面走下去,直到双脚一下子陷进潮湿的土地。

她看到这些男男女女中不少人还想继续对红发的男人说些什么,最后却又都住了口。他们像一阵潮水一样悄然无声地散去,留下一个被冲上岸的孤单贝壳。

他很哀伤。

她飘在这块崭新的石碑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男人的眉眼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愁苦,此刻被别的一些更深的东西灌溉得变了味道,像一块死去的石头。

他笔直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后,缓缓坐下,也不顾阴凉的雨水和脏污的湿土蹭了他一身,那挺得笔直的脊背贴在冰凉的碑石上,顺着它倾斜的角度贴合着弯下腰,紧紧地靠在那里,像是抓住了什么依靠。

她就在上面,距离他有些远的地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低声说着些什么,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呢喃得那么温柔那么深情,眼里的悲伤像满溢出来的水和他的柔情搅拌在一起,混成一碗苦汤,飘出的孤寂无人问津。

她抓不住他的悲伤,也没法理解。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摸摸那湿漉漉的头发,直到泛白透明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她才愣了一下,然后不知为何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让自己同样被不知名的悲伤填满的心脱离这个地方。

直到她再次回到天空,向下看的时候还能看到那人蜷缩在小小的墓石下,双手抱着头的样子。雨下大了,他变得很狼狈,似乎已经和那方土地融为一体,沉淀出一片死寂。

她茫然地在半空中飘动着。她该去哪里呢,一个不知为何离开死去肉体的灵魂,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在这世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个人,一个能让她无比悲伤的人,是谁呢……

她漫无目的地飘荡着,直到黑夜降临,无边的阴雨和黑色把她牢牢锁住。她感到恐惧,在这浓黑的雨夜她只能看清那个男人火红的头发。

像沦落荒岛的人看到救援船的灯光,她知道她碰不到他,但还是飞扑进他的怀抱里。她透明的身体被打成一团团星光,又很快聚合在一起,微弱的荧光照亮男人苍白的脸和垂下的眼睛,那里面的不安让她整颗心脏几乎停跳。

他的身体滚烫,那温度透过薄凉的空气渗进她的身体,灼热她的灵魂。

为什么呢?

艾米丽紧盯着他,想要看出一个究竟。

她想知道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容易地挑起她的情绪。




一道惊雷炸得艾米丽瞬间清醒了许多。

黑夜无边,让艾米丽想到了那黑暗的庄园。她抬起头,想要看看那个男人。他没走,还在那里保持着与那时完全一样的姿势,似乎在这漫长的等待里他已经失去了感知寒冷的能力。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想起自己没办法触碰到他后又默默把手缩了回去。

他好奇怪,她也好奇怪,奇怪自己对这人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

这时,男人突然醒了。他双眼赤红,在黑暗中打量着这个世界,没有发现他想要看见的东西后又垂下头,身体蜷缩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这次离得足够近,她听到他嘴里嘟嘟囔囔一直呢喃着的名字。

“艾米丽·黛儿”。

她愣了,她感觉面前的男人很熟悉,但想不起来他是谁。他那么深情地说着她名字的模样让她心碎。

“……你是谁?”

清风阵起,拂过男人的侧脸,卷起他身侧被雨水打落到地上的树叶飞向远方。他猛地抬起头,在那一瞬间她几乎可以确定她和他的目光在两个世界的缝隙中交接,却又很快失去了牵扯着他们的那条线。

“……艾米丽,是你吗?”

他呢喃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那团若隐若现的光晕。但是那手指直直地穿过那团朦胧的光雾后,男人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蠢,自嘲般笑了笑,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

她还呆呆地坐在那里,心跳再次因为男人的一个举动而加速。

无论他是谁,他一定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跳了起来飘到他的身边,一步不离地跟着他。

他现在又要去什么地方?





他拿回来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两人从墓地到城市的一个来回后已经天亮,朦胧的天光被雨后未散尽的水雾折射出一道七彩的光弧。她在他前面飘着,欣赏着那花束里开得极灿烂的花。

那玫瑰开得极美,每片花瓣伸展的角度都恰到好处,让艾米丽联想到她的生命,恰好也是在那样美丽的时候消逝。

她这一生,做了什么呢?

读书,成年,成为医师,然后逃亡,来到那个庄园,经历几个世纪的所谓游戏和不老不死。等她从那个地方出来,还没享受几天完全变了个样的新生活,却又莫名其妙地得了病……是什么肿瘤吧,然后死去。

艾米丽低下头打量着男人的脸,淋了一天的雨让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他走的很慢,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浓密的眼睫下透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把那束花小心翼翼地整齐摆放在她的墓碑前,眼神痴迷地用手指拨开眼前迷离的光晕落到那石料的边缘细细摩挲。

艾米丽突然很想把他的手拉开,然后大声地告诉他离开这块死去的石头。心里奇异的情感像火山的熔岩喷发而出,如果有人能看见,会发现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着一次次伸出透明的双手想要把男人拉开。但是她做不到,连让他看见她都不行。

艾米丽只觉得她的心在低泣,她看着男人用手指在那碑面上来回滑动,部分棱角锐利的突起刺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片斑驳的血迹。

他真是疯了,她也疯了。

艾米丽深吸一口气,此刻的她眼中落下的泪水是星光一样的东西,没有重量,跳跃着照亮这一寸天地。

她轻盈地跃上空中,朝着离开这里的方向冲去。这个地方的悲伤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斑驳的血迹让她几近崩溃。

他到底是什么人?




艾米丽离开了墓地后,漫无目的地在半空中飘荡着。

她该去什么地方?

她想看看庄园里的伙伴们都怎么样了。

她还记得玛尔塔和奈布一边拌着嘴一边默契地救下队友;还记得特蕾西因为没压好机导致赢变输的时候低声哭泣,威廉在一边因为不会安慰女孩子而干着急;还记得菲奥娜因为哈斯塔一句不会爱上凡人的戏言而失魂落魄无数个日夜,神明大人自掘坟墓的懊恼模样……

她记得艾玛说过,她一定要让克利切变成社会三好青年,也不知道这个梦想有没有实现。

像是对她的回应,街边的拐角走出来两对儿情侣。走在前面的男生有一头栗色的短发,眉眼间的冷冽被岁月磨得柔和平淡。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拉着身边高挑女子的手,低声说着些什么。

女人有一头柔亮的棕色长卷发,她一直低着头让那柔软的发丝垂在肩上,听完男子说的话后缓缓抬起头,棕色晶亮的眼眸里闪着泪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把女子捞进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泪。

“奈布……我不想去了。”

男生身后,一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女孩低落地说道。

她身边的男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艾玛,还是去看看吧……我有点不放心裘克那家伙。”

“……如果艾米丽还在,她一定不希望裘克太伤心吧?”

女子离开男子的怀抱,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像是想告诉大家“我没事”却又因为眼泪暴露了情绪,“我……还想和她再说说话。”

艾米丽在他们身后,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裘克,裘克,他是谁呢?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她会这么……悲伤,这么……

不舍。



她又飞快地赶回那片墓地,男人还在那里坐着,手指一下下地拨弄那美丽的玫瑰,因为枯坐了两天而消瘦了一些的脸颊上显出一点颧骨的痕迹,眼神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心里噎了一口气,此刻看到他那样痴的神色,眼底漫上一股湿意。

“裘克!”

男人手指一僵,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虚幻得似乎马上就要消散在风里的身影。

她秀丽的面庞上挂着泪水,那双圆圆的杏眼瞪着他,像是在责备他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她又说了些什么,但裘克什么都没听见。他只顾得上贪婪地看着她,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这小人儿下一秒真的会在阳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记得你,但是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他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膊。他还沾着血迹的手指直直地穿过那纤细的胳膊,碰散了一团光晕。

“不要糟蹋自己啊。”

“听到了吗……”

裘克就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慢慢地在空气里消失,逐渐没法看见。等到最后一团光彩也消失在日光下,他枯井般干涸的双眼里才涌出眼泪。

“艾米丽……艾米丽……”

“为什么抛下我……”

男人像一只失侣的狼一样悲鸣着,他的声音盘旋着涌上天空,最后迷失在无边无际的云里。

只有玫瑰的花瓣颤抖着被风拂起,像一个未说完的谜语。




[end]

写得什么几把玩意儿,我太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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